顶级球星也患抑郁症？足坛更是重灾区

记者寒冰报道流行天后李玟因抑郁症不幸去世，让我们遗憾。李玟病例引发的舆论震动，是在于她健康、活力、开放、积极的音乐和舞台形象，与抑郁症患者之间的强烈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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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同样有如此巨大反差的，是顶级足坛的抑郁症患者们。

足球是充满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热情，多巴胺分泌带来喜悦的运动，甚至可以说，它应该是对抗抑郁症的有效运动方式之一。但遗憾的是，在职业足坛，抑郁症普遍存在，甚至也同样夺走过至为可贵的生命。甚至，足坛作为抑郁症的重灾区，通常是为人忽略的。

“多年来我一直承受着对手球迷模仿的猴叫声，还有扔下的香蕉，但这种痛苦只能默默承受。”谁能想到，这是球员时代素以心理素质超强著称的德国门神卡恩的自白？“我总是盼着夜晚快点到来，然后服用安眠药强迫自己睡觉。抑郁症与金钱无关，再成功也会失去生活中必需的快乐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。”谁又能想到，这是职业生涯足够成功的顶级球星伊涅斯塔每天都面临的心理状态？

像卡卡、C罗这样身处职业足球金字塔尖的顶级足球偶像，同样无法逃脱抑郁症的折磨。2013年重返米兰的卡卡，先后遭遇重伤和婚变，两度被迫入院接受抑郁症治疗。去年夏C罗面对事业挫折，幼子夭折双重打击，也不得不寻求心理医生乔丹·彼得森的帮助，幸好干预及时，才没有深陷抑郁症的困扰，但也正是彼时开始，C罗的职业生涯发生了巨大的转折……

抑郁症也带走了不少足球人的生命：2009年德国门将恩克因事业不顺，幼女夭折导致的抑郁症卧轨自杀，2011年威尔士主帅斯皮德悬梁自尽，3年前曾效力于山东鲁能的塞尔维亚外援米利安，就已因抑郁症在自己的公寓内饮弹自戕……米利安留给世界最后的语言很短暂，也是抑郁症患者们绝望的心声：“我无法再忍受了。”

曼联的林加德、马奎尔都曾因状态不佳遭遇持续的舆论抨击，形成恶性循环不得不接受长期的抑郁症治疗。不久前宣布退役的前巴萨“神童”博扬，也透露自己成为足坛“伤仲永”的主要原因，就是背负过高的期望值，导致长期困扰他的抑郁症。在巴萨被称为“梅西第二”的博扬，甚至一度连踏上球场都感到无比紧张和恐惧。

足球世界的竞技压力，随着社媒的空前发达，带给球员的心理影响越来越大。越来越先进的训练手段，越来越多的比赛，越来越多的资本介入，带来的是越来越残酷的生存环境。从梯队进入一线队，从新人成为主力，从主力成为球星，球员成长的每一个关键阶段都要面对伤病、状态、金钱和舆论的多重压力。

不仅成名球星会因过高的曝光率和舆论压力罹患抑郁症，青少年球员也同样面临抑郁症的折磨。而且，因为他们藉藉无名，往往会被舆论忽视，是抑郁症“冰山”沉入海面以下的“大多数”。

曾效力国米梯队，被认为是“下一个伊布”的瑞典球员马丁·本特松，17岁就曾尝试在浴室割腕自杀，18岁被迫退役。2007年出版了自传《在圣西罗的阴影下》，随后与电影制片人朋友桑达尔合作，将他的经历拍成电影，揭示了青少年球员鲜为人知但高到惊人的抑郁症比率。

《卫报》在2011年威尔士主帅斯皮德因抑郁症自尽后，刊登了一篇匿名球员的专栏文章，其中一语道破职业球员抑郁症的根源：“99次的成功，都抵不过1次失败带来的舆论压力。球员们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批评，嘲讽和侮辱，经年累月，却很难找到负面情绪的出口。”这或许可称为足坛抑郁症的系统性风险。

2002年世界杯决赛是卡恩多年接受抑郁症治疗的缘起：“全世界20亿人都看到了我的扑球脱手，导致罗纳尔多补射进球。”而他在去年底接受电视访谈时还表示，虽然时代进步让人们不再讳言抑郁症，可抑郁症仍然在足球世界广泛存在。

恩克去世后，德国足协成立了以他命名的基金会，专注于职业球员的心理健康。亚当斯、加斯科因、阿德里亚诺、布冯、博格巴等球星的现身说法，提升了职业足坛对抑郁症的关注度。2020年被曼城梯队解约的18岁少年维斯滕自杀，也促使整个英格兰职业足坛开始重视青训球员的心理疏导，尤其是遭遇伤病和解约危机的球员。

要在竞争激烈，成败论英雄的足球世界降低抑郁症的影响，并非易事。

竞争带来的高压从青少年时代就已开始，仅有1%的足校青少年最终能成为职业球员，99%的孩子们都要面临梦想破灭的巨大打击。即便最终冲出重围的所谓优胜者，也往往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创伤。代斯勒、阿德里亚诺、斯特林都有这种童年阴影复合伤病导致抑郁症的经历，还有更多经历了残酷竞争的球员没有将自己的心理阴影展示出来。

此外，高龄和退役球员同样令人担忧。在英国，有将近60%的英超球员退役5年后面临破产风险。过于巨大的生活质量落差很容易让接近退役的球员罹患抑郁症，尽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在自己职业生涯并不算出名。

数据触目惊心，调查显示有至少38%的现役职业球员罹患不同程度的抑郁症，这个比例在退役球员中更高。世界足坛为此付出了一定的努力：成立关注球员心理健康的基金会，不少俱乐部和国家队都配有专职心理医生，甚至从2021/22赛季开始，英超联盟已要求所有英超和部分英冠俱乐部，至少雇佣1名全职心理医生……一场对抗抑郁症的特殊“比赛”，正在足坛悄然进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