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勇刚：秦少游也是书法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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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勇刚

秦少游的师友多擅书法，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卓然一代书家，秦少游本人的书法也堪称一绝。少游《次韵答米元章》诗云“挥毫春在手，岸帻海生云”，黄庭坚《病起荆江亭即事》则云“对客挥毫秦少游”，想见少游泼墨挥翰，潇洒自如的风采。南宋名臣李纲《秦少游所书诗词跋尾》说：“少游诗字婉美萧散，如晋宋间人，自有一种风气。”

苏东坡没有跟少游正式见面之前，在老友孙觉那里读到秦郎的手稿，就夸他“新诗说尽万物情，硬黄小字临黄庭”，意思是诗书渐佳。“黄庭”，即王羲之的小楷法书《黄庭经》。少游自己也说：“春禽叶底引圆吭，临罢黄庭日正长。”（《春日》）可见临池之功不浅。少游论书酷爱王羲之，精研诸帖。难怪苏轼晚年在儋州，对少游书法评价极高：“少游近日草书，便有东晋风味。作诗增奇丽，乃知此人不可使闲，遂兼百技矣。”

少游对历代书法是有研究的。《淮海集》中收有十篇书论：《书兰亭序后》《兰亭跋》《论书帖》《汉章帝书》《仓颉书》《仲尼书》《史籀 李斯》《钟繇》《怀素》《法帖通解序》，对真行草隶篆各体书法皆有深入的考论，他主张“不以法度病其精神”，推崇“华润有肉，神气动人”的风格。不过，秦少游一直没有以书家自诩。诚如陆游《跋秦淮海书》所说：“黄豫章、秦淮海，皆学颜平原真行。豫章晚尤自称许，淮海则退避，不肯以书自名，亦各行其志也。”

少游虽“不肯以书自名”，但他的艺术水准摆在那，后世有人珍视他的墨迹。南宋岳珂《宝真斋法书》卷十七收藏秦少游简帖五幅，真迹一卷。岳珂激赏少游书法“清劲古雅”，足以传世。又为简帖作赞云：

昔江淹梦五色笔，而不以能书称。天昌其文，字偕以行，如公辞章，淹岂能京。既已禅长公之文箓，奚必夸大令之墨精。托敬贤之盛心，尚遗迹之可凭。然则“我得其诗，手之而不释”。予方将借荆国之书，以为此帖之评。

秦少游传世的墨迹尚有《摩诘辋川图跋》，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，还有手书《墨竹》诗、《获款帖》等，现存高邮文游台碑廊，又见《秦邮帖》。少游的行书深得王羲之的精髓，刚健中含婀娜之态，出新意于法度之外。

作者简介：

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，博士生导师，秦少游学术研究会副会长。